老蒋的白日梦

Oṃ Tāre Tuttāre Ture Svāhā

晚途更著 part2

章二 con game

月亮投射在青石板路上,光线造就的银色通道通往了街角站立的两个人。一位头戴普通礼帽,高耸的大衣领遮住了他的脸颊,另一位则是短发夹克造型,双手插在口袋里。
“周五之前抵达辛克莱尔庄园,记住了吗?”
1.
玛克辛小姐到达庄园的时候正是周五下午三点半,太阳躲在云后面不肯露面,阴沉沉的。她一边吩咐仆人帮她从车里卸下行李箱,一边感慨着她养父的古怪。罗兰男爵拥有至少十几个银行户头,而每一个里面都足够她偿还清自己那些赌债并且无忧无虑地度过余生。她被男爵收养的时候也不过三岁,但自从她二十岁那天跟着她亲爱的波西米亚男朋友离开了庄园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过这里。她看见庄园那熟悉的铁门和窗户上精致的雕刻时,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她嬉戏在花园里和坐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的日子。
“玛克辛!”克劳,她同样被收养的兄弟将她迎入庄园,“你来的可真晚,提姆和温蒂今天一大早就到了。不过你还来得及参加我们的下午茶,还记得吗,蜂蜜蛋糕和姜饼?”
“哦,蛋糕!提姆肯定爱死了,要知道每次茶点时间他都会跟我抢那个。”玛克辛仿佛被唤起了温暖柔软的记忆,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遗嘱什么时候宣读?”提问的是坐在沙发上的温蒂,一头红发被身上的蓝色裙装衬托的格外显眼。
“说实在的,除了那个你更应该关注一下今晚的烤鸡,棒的不得了。显而易见老奈德爸爸在他最后的时光里口福不浅。”提姆吞进一块肉块,用餐巾擦擦嘴说。
“我想显而易见的还有你那又大了一码的衣服吧。”温蒂蓝色的眼睛总是闪着刻薄的光芒,玛克辛从小时候就讨厌她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好了,好姑娘,安心享用你的晚餐。”克劳插嘴,他一直有种能使人平静的力量,“晚餐过后,律师先生会告诉你男爵的遗嘱里面写了什么的。”
“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奈德什么时候有了个私生子了?还要把所有的遗产都给他?开什么玩笑?”温蒂尖声叫起来。
“正确的来说,并不是所有遗产,他还给你留了2000英镑。温蒂小姐。”卢瑟律师彬彬有礼地指正。
“跟那位幸运儿比起来,2000英镑算什么?”玛克辛也有点不可置信,“一夜之间成了亿万富豪?这个厨子?”
被指名道姓的男人微微鞠了一躬,“我也感激于主人的慷慨。”
“这位先生的确有资格继承罗兰男爵的财产,DNA检测书在这里,”卢瑟律师说,“本来今天晚上就可以签署各种文件的,但是由于我的助手被大雪堵在了城里,例如财产公证书之类的东西也只好等他明天一早抵达后再说。”
接下来的时间里,养兄弟姐妹四人再加上卢瑟律师一边吃着私生子厨师从厨房端来的蔓越橘冰淇淋一边漫无目的的聊天。自从卢瑟律师谈起他打猎的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除了提姆以外的人都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可言。瞧瞧他那副蠢样!玛克辛恼怒地想,就好像被2000英镑打发很开心似的。
“下雪有什么了不起,小伙子,我当年在绿谷的时候,提上一杆猎枪就敢走进最黑最深的大林子,早晨又能拎着一只鹿头出来。”
“卢瑟律师阁下,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请允许我跟您一同前去,顺便见识一下您卓绝的枪法。”提姆的脸上写满崇拜。
“得了吧,提姆。要知道律师先生一开枪,吓跑的可不止是美丽的小鹿。”温蒂露出她标志性的嘲笑口吻,“可怜的律师阁下会不知道到底先去追赶自己的猎物还是先安抚我们可爱的小弟弟的。”
“我可再也不是那个胆小鬼提姆了——瞧瞧这个!”提姆从扶手椅上猛地站起身,他最讨厌别人说他胆小,“我要让你这张淬满毒汁的嘴再也张不开!”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银晃晃的小手枪,直直指着温蒂。
克劳和卢瑟手忙脚乱地将那只手枪夺下,顺便好言安抚了盛怒中的提姆,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间。玛克辛则去厨房取了一杯白兰地,递给受惊的温蒂。
“老爷小姐们,我刚从劳里格那里听说,村子的道路被大雪封住了,至少到后天中午才能清完。”一位男仆过来报告。
“天色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吧,等待后天中午后阿诺德抵达这里。”卢瑟律师冲大家一笑,“晚安。”
玛克辛看看桌子上的小手枪,再看看上面连着的消音器。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大脑空空地提姆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伦敦东区的小黑帮最喜欢拿它吓唬人。但是玛克辛知道自己有更好的用法。
剩下的2位继承者估计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壁炉旁的火焰让阴影和光亮间歇跳跃在克劳和温蒂的脸颊上,看起来无比邪恶。

2.
半夜一点的钟声敲过不久,玛克辛就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那把放在桌子上的小手枪,用手帕握好,转身去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却不是她的。
完美的计划。她打算用这把提姆的手枪杀掉那个私生子厨子,谁也想不到是这位甜蜜蜜的女士干的,而她将会分到男爵财产的三分之一,不是那少得可怜的2000英镑。
她拧了拧门把手,实心木门无声地敞开了。玛克辛的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如同黑夜里的死神一样毫无响动。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厨子,那个可怜的男人睡的正香,估计还在等着明天的到来吧。
很可惜,你永远都看不到自己成为亿万富豪的一天了,玛克辛想。紧接着,她把手肘放平,抵着熟睡男人的胸膛来了一枪。

“你有没有搞错?”黎簇恶狠狠地冲着吴邪低吼,一边检查着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这个疯女人要是冲我的脑袋来一枪怎么办?”
“要是空包弹也能让你送命,我愿意抱着遗书把自己溺死在果汁里。”身穿一袭黑衣的男人板着脸把玛克辛匆忙丢下的手枪捡起来。
“喂喂,你什么时候换上的空包弹,我怎么不知道?”黎簇从床上坐起来,却被吴邪一把按进柔软的被褥中。
“在伦敦的蓝月亮酒馆里,我跟这位年轻的小伙子一起品尝了些兑水威士忌。”吴邪走出门之前朝他竖起一只手指,示意他安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有两位杀手继承者迫不及待地想要你的命哩。给我安静躺好,我现在把这把凶器放回它应有的地方。”

第二个来的是温蒂。她下楼的时候碰见了正在把一盘水果从冰箱里取出的男仆,吓得她的心脏简直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很快她就用高傲的口吻将自己武装起来。
“当然没有,温蒂小姐,您离开庄园已经至少十年了,而我才在这里工作不到三年。”男仆恭恭敬敬地回话。
“我那个顽固的老爸爸可不会随随便便雇佣人,就算是仆人也一样,我长大之前只有芬奇和玛莎在这里工作,现在他们人呢?”温蒂暗自希望这个仆人赶紧忙完自己的事情回房去吧。
“芬奇舅舅前不久休假了,而玛莎小姐进城去探望自己的侄女,被大雪堵在了外面。”男仆褐色的眼珠掩藏在睫毛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么说你是芬奇的外甥了?”上帝啊,让他别碍事赶紧回去吧。
“是的小姐,您来的时候我刚想起来冰箱里的一盘水果应该倒掉。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不,我只是有点失眠,想喝点葡萄酒来润润喉咙。”
“如您所愿,小姐。”男仆递给他一杯勃良第,红色的酒汁在玻璃杯里闪着碎光。“愿您今夜好眠。”
主啊,愿你宽恕我今夜所作所为,温蒂握住了那把银色武器。

“那个女人居然开了两次枪!”黎簇把脸压在枕头里,拒绝跟吴邪交流,“就跟不把子弹打光不罢休一样!”
吴邪揉揉他的头发,“乖孩子,还有一位呢。最后一位男士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你有好好把子弹装好吗,我可不想这位男士发现自己拿着一把空枪,”黎簇把脸转过来对着黑衣人,“我相信他会立马用其他方式弄死我的。”
“放心吧,我对你做的冰淇淋颇有好感,至少在后天之前我不希望我们的厨师出任何问题。”

克劳下了一番功夫才说服自己的双脚不再打颤。天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得到这份数字不菲的遗产,到头来却只能拿着2000英镑滚出这里。这太不公平了,就算他们兄弟姐妹在过去的十年内陆陆续续离开了庄园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能因此剥夺他们的继承权。最重要的是他真的需要这笔钱来挽救他的事业和家庭,玛姬知道丈夫濒临破产前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顺便从千里之外给他寄来了一封离婚协议书。
但是……只要这个所谓的私生子死了的话,他至少能得到四分之一的遗产。如果警察追查起来,提姆作为枪主被捕入狱,他就能得到三分之一。别的不说,他弟弟在伦敦警局可是一堆案底,虽然都是小打小闹的罪名,但也足够给警方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安心,克劳,没人会怀疑你。
3.
当黎簇重新将做好的煎蛋麦片等东西端上餐桌的时候,三位行凶者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当然不可思议了,杀了我那么多回还没杀死。黎簇恶狠狠地想。
他突然感到脊背上一股冰冷的视线滑过,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礼貌,优雅,和蔼可亲,他在心里默念了吴邪警告他的话语,接着黎簇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向在座的老爷小姐们询问,“请问各位还需要什么吗?”

玛克辛怀疑自己的眼睛没能很好的接收到所见的事实,导致出现了幻觉。明明自己还残留着昨夜枪口冰冷的手感,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却依旧好端端地站在她身边服侍。
天哪——难道自己真的没有杀死他——还是说这个黑色的小恶魔是受了什么神的庇佑才活下来的——
冷静,玛克辛。你还有机会。卢瑟律师的助手要到后天中午才能抵达这里,这个不名誉的私生子在那之前死掉就可以了。
她神经质地在皮包里翻找,想要用粉扑补补脸上的妆容,然后她翻到了一个小药盒。
“为我们的新男爵干杯!”玛克辛端着一杯雪利酒走到私生子面前,“后天中午,你就要继承我们爸爸的爵位了吧?连着他的财产一起。”
“我惶恐于突如其来的好运,但主的恩典一旦降临,谁也无法阻止。”厨师接过玛克辛的酒,微微一笑。
“为全知全能的主干杯。”玛克辛满意地看着她的猎物将那杯酒一饮而下。男人用手巾擦了擦嘴,说:“尊敬的玛克辛小姐,在接受爵位之前我还是这里的厨师,请允许我暂时告退,好去准备午饭。”
玛克辛算着时间,大概半个小时后又把厨子叫到了自己三楼的房间。
“咳,虽然很抱歉,但是我还是想对你有几句话要说。”
“玛克辛小姐,请说。”男人迷离的目光游移不定,玛克辛想一定是药物发作的原因。
“能否请你走到窗边,房间里总是这么闷热,只有这里还算凉爽。”
玛克辛看着男人走到窗边,她笑着说:“你从这里往外看,楼下那株玫瑰花是我小时候老劳勃亲手栽下的。”
在男人将身体探出窗外的时候,玛克辛用力将他推下了三楼。
然后她放声尖叫:“救命啊!有人摔下去了!”
听到叫声,克劳慌慌张张地跑进房间。他的衣服扣子没有系好,平时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掉下来几丝垂在额前。
“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的私生子厨师从这里掉下去了!”玛克辛红着眼眶,泪水从她的双颊坠落,“他站在那里,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嗯?”温蒂也赶来了,她趴在窗框上朝下看,“什么都没有啊。”
不可能!玛克辛冲过去,“我亲眼……”她的声音也突然中断了,因为下面的玫瑰花丛中的确空空如也。

4.
“你确定她没有事情么?”温蒂小心地切开自己的鱼排,用刀子抹上酱汁。
“可怜的玛克辛,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怪怪的。”克劳喝了一口苹果汁,“我知道她最近一直都在服用安眠药,有可能出现了幻觉。”
“玛克辛现在怎么样了?”提姆一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问。
“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我进去的时候她还叫我滚出去。”卢瑟律师叹了口气。
“是这样么……”温蒂低下头,默默理清自己的思绪。她昨晚瞄准的地方对于人体也是致命的,可一大早却看见勤勤恳恳的厨师为她添酒的模样。太诡异了……黑发的男人,寂静的雪夜,无法通行的道路……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珍珠项链。
“亲爱的弟弟啊,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呢?”温蒂斜倚着白色的墙壁,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连衣裙,将她的身材纤毫毕现地呈现出来。
“温蒂小姐,很高兴为你效劳。”黑衣男子微微行了一礼,“请问需要我做什么呢?”
早在一个小时前,温蒂就扯断了自己那条黑珍珠项链,将它们散在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黑色珍珠完全和周围的黑暗化为一体,不注意看谁也发现不了。而一不小心踩上去的时候,这些小小的珠子将会把人从高耸陡峭的石阶上摔下去,最不济也会摔断脊背。从小生活在这里的温蒂很清楚地下室的状况,潮湿阴暗的石壁和又窄又高的台阶对于谋杀再适合不过了。
就算他们发现黑发厨子不见了,搜索整个大宅也需要个一天半载的,等到那时这位可怜的私生子早就沉入死神的怀抱啦。
“明天中午以后,这座宅子就再也不属于我……”温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楚楚可怜,“我的童年,我的少女时代都是伴随着庄园而生的,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留点什么做纪念。我那顽固的老爸爸曾经为我的生日准备了一份非常可爱的礼物,现在这座小木马沉睡在大宅的地下室里,能否请一位英勇的骑士殿下去把它拯救出来呢?”
“如您所愿。”
温蒂将他领到地下室的门口,笑着为他打开门,用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朝着黑暗的洞穴指了一指。
“东西就在那里面,我来帮你拿着灯吧,你小心点扶着楼梯,别摔了。”
男人回头向她道谢,他向下走了几步,问:“温蒂小姐,还是我来拿灯吧,这里有点看不清。”
温蒂向他露出一个最温柔的笑容,然后熄灭了她手上的灯火。
在黑暗中,她听见男人想要转身行动,却踩中了那些散落的珍珠,随着一声惨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她重新关上了地下室的门,紧紧上了锁。
回到会客厅的温蒂先去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她需要平复一下肾上腺素激增的身体,以及计划成功的喜悦。
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来。她在心底默默为自己打气,喝了一大口手中的酒。
“温蒂小姐,这是下午刚刚做好的小甜饼,”在她面前出现的是那位私生子厨师,“你不来一块吗?”
温蒂竭尽全力才没有使自己当场尖叫出声,她颇有礼貌地拒绝了黑发男子的提议,但无法制止自己浑身的颤抖。
她明明把他关在了地下室……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
温蒂小心避开克劳和提姆,冲到了地下室的门口。她的手有点不听使唤,掏了半天才找到那枚钥匙,抓紧手电筒走了下去。
高耸的石壁上映着她的影子,温蒂每走一步都感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没事的,她给自己打气。没事的,他一定在这里,这里的某处,她只用确认就好。
一霎之间,温蒂手中的手电筒突然失去了光芒。她用修剪得体的指甲狠狠按了几下,毫无反应。
求求你——不要这种时候出问题——
突然,她的高跟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知道是什么东西。
然后她摔下了高高的石阶。

5.
“温蒂去哪儿了?”克劳问男仆。
“老爷,我也不知道,自从午饭后就再也没见过温蒂小姐了。”身着燕尾服的男仆呈上一杯酒后就鞠躬离开了。
真要命——克劳想。明天中午他就要拿着2000英镑滚出这里了,而能跟他站统一阵线的三个人,一个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一个找不着人,还有一个就是纯粹的蠢货。他才不管那个私生子是老奈德什么时候搞出来的种,只要能拿到属于自己的一分钱就行。现在可好,谁都帮不上忙。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合适。
都怪卢瑟律师等他们到这里了才告诉私生子的消息,不然的话他总可以准备准备。现在房子里可以利用的东西不多,厨房里有刀具,但是克劳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得过那位年轻的私生子。毒药?他现在到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枪械?提姆倒是有,可惜他今早就把那把枪收到房间的小盒子里面了,卢瑟律师强烈抗议他随身携带的东西,提姆也不敢忤逆老人家的命令。
克劳打定了主意,还是用那把银色小枪吧,到时候追查起来自己也能推脱一番。
他取来威士忌,一杯接一杯地灌提姆。他的弟弟倒是毫无怀疑地喝了起来,提姆本来就好酒,老奈德家中藏着的好酒早就被这个不肖子垂涎很久了。不一会儿提姆就醉醺醺地倒在了扶手椅上。
万事俱备,克劳站起来,开始东翻西找。提姆会藏在哪呢?衣柜里没有,床头柜里也没有,他拉开了抽屉,没想到用力过猛把一个花瓶打碎在了地上。
砰——
克劳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提姆,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又抓紧时间继续翻找。
“我的好哥哥,你在找这个吗?”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克劳的后背。
提姆……克劳一阵发冷,他想要回头却被手枪朝前顶了顶,于是他又老老实实站好了。
“我就知道你找我喝酒准没好事,除了温蒂那个婊子,就属你最看不起我了。”提姆离他很近,克劳甚至能够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现在又来偷我的枪?你想拿他一枪干掉我是不是?”提姆咧着嘴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还是那个爱哭鬼提姆么?”
“提姆,你听我说——”
“我才不听你那满嘴胡话呢,当初就是你害得我被老奈德赶出家门,明明就是你当时偷了老头子的车出去开结果弄坏了……”
“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你可以先把枪移开嘛?”提姆是个胆小鬼,他什么都做不好。克劳跟自己强调。
“我不要!你以为我好骗,我比较笨是吗?你想拿我的枪去杀了那个小鬼,然后说是我干的。是不是?”
“我没有,提姆,我的好弟弟,快把枪移开。”他连保险栓都不知道怎么开,他不会杀人。克劳想。
“我知道你会怎么干!你一直以来就喜欢陷害别人!”
“你不敢杀我的,提姆,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四个里面就属你心肠最软了对不对?”克劳,转过身,趁他不注意把枪抢过来。克劳对自己说。提姆是个胆小鬼,他什么都不敢做的。克劳,相信你自己。
“我——我现在是火枪提姆!东区的黑手党!我什么都敢干!”听啊,克劳,他又开始哭了。提姆是个胆小鬼,他什么都不敢干。
“我知道,我知道。”克劳一边应付着弟弟的话,一边迅速转身,想要把枪从他手里抢过来。
提姆跟他扭打起来,他们两个人从房间一头滚到另一头,所有曾经在柜子上的东西都被他们滚下来,砸的到处都是。
砰——
枪响了。
卢瑟律师匆匆忙忙从一楼赶上来,冲到提姆二楼的房间,就看见提姆满脸泪水,一边吸着鼻涕一边说:“火枪提姆什么都敢做……他什么都不怕……”
他的脚边,是胸口开了血洞的克劳。

6.
“我下次再也不要干这种事情了。”黎簇扯开领结,对着车窗外面飞驰而去的林荫道说。
“哪件事情?”吴邪把着方向盘,“你这次干的事情多了去了。”
“反正被推下三楼的又不是你。”
“可是我被摔下地下室了。”
“嘛……算了,”黎簇悻悻地放弃争论,“总之这家人真是可怕,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呢,罗兰先生生前是亿万富翁。搁我我也得疯狂。”
“现在想想真是惊险啊,要不是你在一楼张开气垫,我估计得摔个半身不遂。”黎簇揉乱自己的头发,“那女人叫什么来着?玛克辛?居然想着给我酒里下药?”
“毒杀是女性偏好的手段,黎簇先生。”
“幸好我全吐在手绢里了。你后来掉进地下室又怎么整的?”
“温蒂小姐拆了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我只好多穿几层防护衫,自带安全气囊的那种。不过后来她自己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话说,你一人身兼两个角色,累吗?易容面具戴上之后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帅了?”
“男仆的角色扮演起来毫无压力,至于厨师嘛,我一看见自己镜子里出现的居然是你的脸,就难过的吃不下饭。”吴邪冷冰冰地回话。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很喜欢自己这张脸的。”黎簇压低了嗓音,“老奈德的私生子在哪儿啊?”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吴邪无奈地看着对方,“哪有什么私生子,罗兰男爵只是想跟他们开个玩笑而已,卢瑟律师本来打算今天宣布的。”

tbc
章二 END

评论

热度(11)